北辰看向随处可见的路灯，摇头说道：“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，甚至会让在下感到不舒服。”
“？这玩意还有副作用的吗？”
“只是体质原因，其他人并不会有这种影响。”
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？
罗弈撇撇嘴，按之前所说慧晴能够缓解情绪，但是对北辰却完全不产生相同的效果……要不就是北辰自己的问题，要不就是这种矿物有什么特殊物质。
不过应该不关乎他的事情。
将这一情报放在心底，罗弈转而想要说些什么，一道温柔的女声打断他的开口：“欸？北辰队长和罗弈先生？”
回头望去，很有辨识度的阿里安娜面带惊异着慢步走来。
她怀揣些许疑问说道：“两位……我有打扰你们吗？”
额，虽然她不喜欢揣测他人的习惯，不过这两人的氛围在外人看来着实奇怪的很。
“没有，我俩又没聊什么奇怪的事情，”罗弈耸耸肩，指了指前方这片土地，“在谈论很严肃的话题——安娜小姐知道这片农田吗？”
“是阿里安娜。”
她试图纠正称呼，上前几步走到两人身旁，顺着其眼神望去：“原来你们在聊这个吗……”
察觉到对方脸上的低落，罗弈试探性的目光投向身旁的北辰，但北辰也是摇头表示不知。
见状，他也是轻咳一声，继续回到之前的话题：“所以安娜小姐你知道这里的事情吗？”
“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，”阿里安娜轻笑道，“对这片农田应该也称得上了解。”
“在我小的时候，我们这里还不被称为外城环，只是一处小村庄。大家除去采矿以外，实际上主要的生活支持就是这片区域。”
“我还记得当初这里的各种谷物，繁茂的一眼望不到边……”
亚麻发色的妇人眼神流露出怀念：“可惜再也看不见那些场景了。”
“…是公司的参与吗？”
“也有时代的因素吧。”
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，叹气道：“或许随着科技发展，很少人能接受在这里耕种一辈子的结局，绝大多数人还是更向往城市中心的灯红酒绿，也就答应了当时公司的改造计划。”
“不过当时的大家肯定也没想到，那一纸合同的代价是以目前这副景象换来的。”
“漫天的化工废料、腐臭的水渠、枯黄龟裂的大地……”
阿里安娜抿了抿嘴，语气似乎也没那么平淡：“不过一切都已过去，这是我们自己种下的结果，只有接受这一条道路。”
公司的超额度改造的确不太人道，但毕竟是白纸黑字划下的决定，他们也只能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再谨慎一点。
谁对谁错他们没有能力分清，只知道当地的矿产在迅速发展，环境也在飞快污染，这些事实呈现在他们眼前，唯有继续前行。
但归根结底，她还是想要再看看当年那番景象……
望着身旁默默无言的两人，罗弈摩挲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。
良久后，他缓缓开口。
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，但总有例外不是？”
这一句话也是让北辰和阿里安娜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。
“……？”
“罗弈先生？”
没有回答她们惊讶的表态，罗弈抬唇张口，无声的音律随风而起。
“两位，这时候作为观众只需要聆听即可。”
灰暗的夜空似有些许乌云飘荡，空气也沾染湿润的气息。
“那么，接下来请欣赏——”
“《浸春芜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