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神情从恐惧，慢慢变成了茫然，又从茫然，转为了某种狂热的期待。
或许……或许使者大人真的有办法对付那些恶魔？
看着族人神态的变化，马赫那颗悬在半空的心，似乎也落下了一点。
他咬了咬牙，走到娜扎身边，鼓起勇气问道：“使者大人，我们……我们真的要请他们吃这些？”
娜扎回头，看了他一眼，那双清澈的眸子在火光下闪泛着熠熠动人的光彩。
“当然。不但要请，还要热情地请。”
她微微一笑，笑容里带着一丝深意，温和地说道：
“我家王爷教过我，文明的征服，从来不只是靠杀戮。我们要摧毁的，是他们的傲慢；要建立的，是新的秩序。而一场让他们毕生难忘的晚宴，就是这个新秩序的开始。”
马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他听不明白“文明”、“秩序”这些深奥的词汇，但他能感觉到娜扎话语中蕴涵的那种不容置疑的神奇力量。
……
夜色渐深，山风呼啸。
下游五里外，一片密林中。
二十多名身穿兽皮、手持弓弩长刀的精悍男子，正围坐在一堆微弱的火光旁，低声交谈着。他们就是“白马”部落的斥候。
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的壮汉，他叫巴图，是头人“阿豹”的亲信，以凶狠和狡诈着称。
“巴图哥，那些人好像没发现我们，还在那里点火烤肉呢！”
一个年轻的斥候探头探脑地从林子边缘缩回来，压低声音，语气里满是垂涎。
“烤肉？”
巴图的眉毛一挑，鼻翼动了动，仿佛已经闻到了随风飘来的肉香。他冷笑一声：
“哼，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肥羊，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上炫耀财富。看来他们还不知道‘白马’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是啊，巴图哥。我刚刚看得清楚，那些人里有好些个娘们，一个个水灵得……嘿嘿。”
另一个斥候发出了猥琐的笑声。
“还有他们的营地，盖得跟石头盒子一样，整整齐齐。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！”
“那只大铁鸟就停在营地后面，要是能把它抢过来献给头人，头人肯定会把部落里最美的女人赏给我们！”
贪婪的议论声此起彼伏。在他们眼中，娜扎一行人，不过是待宰的羔羊。唯一的变数，就是那只能飞的“铁鸟”。
但此刻，“铁鸟”静静地停在那里，而对方又毫无防备地在开“宴会”，这无疑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。
巴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。
他本来是奉命前来探查虚实，但现在看来，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。
“弟兄们！”
他站起身，环视一圈，“头人只让我们来探查，可没说不能顺手牵羊。这群肥羊自己送上门来，要是不吃，岂不是对不起山神的恩赐？”
“巴图哥说得对！”众人立刻兴奋地附和。
“这样。”
巴图一挥手，下达了命令，“我们摸过去，先礼后兵。就说我们是‘白马’部落的人，来拜访新邻居。他们要是识相，把女人、食物和财宝乖乖献上一半，我们就饶他们一命。要是不识相……”
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，“那就让他们知道，这片山林，到底谁说了算！把他们的男人全杀了，女人和东西，我们带回去！”
“好！”
二十多名斥候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，纷纷拿起武器，眼中冒着绿光，如同黑夜中准备捕食的狼群，悄无声息地朝着娜扎营地的方向摸去。